江醉抬起头,桃花般的眼眸中盈着未尽的泪光,一眨不眨地盯着帝王,似小鹿般,郑重道:“父皇不要难过。”
小小的声音打在帝王心上,泛起阵阵涟漪,弥散微微酸苦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帝王抿了抿唇,终是难言。
大概是自己的沉寂,令平日天真快活的孩子都感到了窒息。
无法成全孩子的无忧无虑,是他身为父亲的悲哀。
国破家亡,又是他作为帝王的无奈。
长时间地坐在那个位置,有多少的身不由己,又有多少的无眠孤寂,以至于一句简单的慰籍,都令他神驰不已。
帝王看着江醉,摩挲其指尖,而后,一并出殿。
凝视着两人的背影,兰絮只觉得五味杂陈。作为帝王的心腹,他见证了那人的年少青涩,如今,又要眼见着那人连同这整个王朝的落幕。
兰絮想,尽是沧海桑田,物是人非。
殿外,天光依旧未明,只是雾色淡了,依稀能分辨出寒月躲藏的倩影。丝丝晨雾的流动,仿佛给天地披上了沙质的外衣。
帝王便立于这苍穹下,观宇宙之无穷,感沧海之一粟。
突然,漫天大火自地底喷发而出,滚滚的浓烟再次吞噬了远方的天空,令黎明陡然下坠。
江醉抓紧了父皇的手,不安感愈发浓重。他的声音空灵的仿佛在颤抖:“那里是太庙?”
即便是再年幼顽劣的孩子,也不会不清楚太庙的意义。
那是一个姓氏的根,是一个民族的魂。
有多少人,以此为信仰,抛头颅,洒热血,虽九死其犹未悔;又有多少人,以此为寄托,盛梦想,游远方,纵落叶犹有归根。
如今,熊熊红烈毁灭的不仅仅是飘摇的扁舟,更是承处其上的精神。
江醉转头,希冀地看向帝王。
只见,帝王的眸光平淡而释然,幽深的好似横过时光,直视古远与明长。
“是啊……”帝王道。
无人知晓处,垂放的右手早已深陷血肉。
“陛下。”
这时,兰絮唤道,疲老的瞳孔里是藏不尽的哀痛。
帝王掠过兰絮手中托着的瓷盏,无声一叹:“公公啊,你就别顶着这副表情看朕了。”
兰絮心如刀绞:“陛下……”
他一个半身早已入土的人,年轻的时候四处飘零,等到好不容易有了家,竟又是要白发送黑发。
他是多么的想劝慰陛下,可他知道,行入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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