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庭院中溪水枯竭,春夏里青苔横上,葳蕤倾盖的山石灰白嶙峋,架在疏槐阁院落中仿佛白骨。来往人影经过其间,言语交谈的生趣都显得脆弱而远淡。
然而越过假山屏障,笑声闹声聚集在九曲桥旁,近乎烹油烈火之兴奋。女孩子们无论大的小的,有人弯腰俯望,有人蹲地细瞧。忽听“啪啦”一响,石块四散的滚落之声紧续其后。
女孩子们的笑浪进而更高:“女世子,你又抓错了!”
溪水褪去,恰好溪底碎石显露。趁霍澈玉做东的消寒宴还有好些时候,霍绮罗团着一众丫鬟女婢们在溪边抓石子,两两作比。她输了就把耳铛香囊之类的小玩意给她们,她们有人输了若不想给东西便可替赢家做点小事,女红缝衣或守夜当值。
年纪小的丫鬟们常玩这个,又个个敏捷灵巧,胜过好些院里的姐姐。
石子高高抛上去,落下来砸着手也是疼的。霍绮罗缩手在心口,傻乎乎地嘿嘿笑。“我没有东西给你们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女孩子们拖长着声腔,毫不掩饰失落之意。但旋即有人开口:“咱们玩个乐罢了,有也好,没有也好。”她们的声音复而喜悦:“对对对,女世子咱们接着玩儿……”
“绮罗,地上脏,快起来。”
一道清柔男声赫然响起,霍绮罗回头,见霍澈玉今日松绿衣衫银白貂褂,玉冠带,缂丝靴,一派明俊气象。她低头一瞧自己身上,也是白绿相配的裙装。今早他差人送来崭新的衣裳,她还不知两人竟是同色装扮。
霍澈玉见妹妹愣愣地还跪趴在地上,无奈地上前牵她的手:“多大的人了,还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……”
他本来是笑着的,但话一说出口,笑意却僵住了。霍绮罗目光追过去时,他已经理好情绪,又挂上兄长的温柔。
“今日家中设宴,你也是主人,”他一手牵着霍绮罗,一手轻拍她染尘的褶裙,“平日里你想怎么玩兄长都随你,但这次宴席不可儿戏。”
霍澈玉严声命丫鬟们都退下,正要带霍绮罗去设宴的芷兰榭时,忽然发现妹妹此刻较往常更为素净。他上下左右扫视,眉头下压:“我送来的东西呢?怎么没给你戴上?”
他眉宇间尽是急色,霍绮罗双手拽着他腰上玉带,把人拖着往外走:“我们去吃好吃的!我都饿了。”
霍澈玉一眼看出妹妹在逃避。虽然人呆呆傻傻的,事情记不得,人有时也认不清,但护短的心却一如从前百姓们口中的那个“山阳王殿下”。他微微叹一口气,无可奈何地任由妹妹拽着他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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