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孟清书的教案上，她伸手拂去那片金黄的落叶，指尖却莫名发颤。玻璃窗映出她整理发梢的模样，深灰色羊绒围巾在颈间绕了两圈，又解开。
走廊尽头的挂钟指向六点四十分。
手机在掌心转了第三圈，她终于锁上办公室的门。电梯间里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，金属门上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。这个时间本该从东侧楼梯直接去停车场，可今天她的高跟鞋却走向了学校大门。
暮色像打翻的砚台，校门口的银杏大道铺满碎金。孟清书的米色风衣被晚风掀起衣角，她今年三十二岁在在这座学校工作了八年，这学校里留存了太多回忆，她看见那道身影的瞬间，左脚的高跟鞋绊在窨井盖上。
宋照转身的弧度与记忆里一模一样。深咖色大衣衬得她身段越发成熟锋利，金丝眼镜下那双眼睛却还带着少年时的清亮，她站在银杏树下应该有段时间了，她的肩头染上了片秋叶。她左手握着杯便利店的热可可，白雾在暮色里袅袅升起。
"孟老师。"她声音里含着笑，尾音却抖得厉害。
记忆突然倒带回八年前的九月。她实习结束后来到的第一所学校，A市的四中，当她第一次站在那个教室的讲台上时，粉笔在黑板上断成三截。后排传来低低的笑声，穿黑色连帽衫的女生举起手："老师，需要我帮您领盒新粉笔吗？"
那是宋照，比她小八岁，眼里却沉淀着远超同龄人的寂静。晚自习时她总在空教室做题，铅笔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像某种秘语。当时的宋照一心想考取自己的理想院校，因为这一次的小小交集，让两人的生活交织在了一起。很多年后孟清书问宋照，当时为什么会帮她解围，宋照一脸得逞的说道：当时全是一见钟情。
此刻她递过热可可的姿势与当年递铅笔时如出一辙。纸杯相触的瞬间，孟清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，混着记忆里栀子花的味道。她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，她浑身湿透地敲开教职工宿舍的门，水珠顺着她的脖子滑进锁骨，眼睛亮得惊人："通知书到了，鲁美！"
雨声夹杂着少女激动的声音在她耳边轰然作响，孟清书踮脚吻上宋照的时候，窗外紫藤花被雨水打落一地。
"你怎么来了？"她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裂缝，微笑着对宋照说。这么多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，在遇到宋照的一瞬间，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差点决堤。但是纸杯在掌心勒出的红痕，还是出卖了她。
宋照推了推眼镜，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成熟了。"来看看你，孟老师。"她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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